72.女儿

顾；可我，都是给你口的。”

    到了这里，甘愿哪里还忍得住那股子恶气。

    她站起身，操起那捧花束，就往洛川程头上一下又一下地砸。

    向日葵的花瓣因为甘愿的动作而散落而纷扬，无数嫩黄色的花瓣里，洛川程抬手挡着脸，一面被打，一面笑得光辉灿烂：“哈哈哈……”

    那感觉，不像是在挨揍，倒像是在和甘愿……调情。

    南方的冬日，比北方多了太多温柔的味道。

    都十二月底了，但窗外，仍是大片大片的暖丽的金黄色的阳光。

    正午的光线被玻璃窗分隔在户外，但办公室却仍是被映照得干净明亮。

    清澈爽朗的笑声就在光线充足的背景里缓缓飘荡、回旋，和记忆里如出一辙，只是记忆里的甘愿，无情且强大，揍他揍得毫不手软；现在的甘愿，也是冷漠的，却多少有了点软弱的味道。

    她收了手，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那白皙立体的面庞，不得不承认，洛川程，其实也是那种能惊艳时光的男人。

    洛川程见甘愿没动作了，笑嘻嘻地道：“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戴帽子么？”

    甘愿没做声。

    洛川程笑得愈发的光辉灿烂：“因为我出门的时候有预感我会被打。”

    甘愿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果然，人在社会混，靠得是人贱脸皮厚。

    洛川程，无敌了。

    甘愿想到那句黄腔，叹了一口气道：“都隔了几百年了，能别那么下流么。”

    名不正，言不顺，他怎么敢？！

    洛川程瞬也不瞬地盯着她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，眼神幽暗，声音沙哑：“这几百年，也就对你下流过。”

    甘愿转身，拿了笤帚扫了扫散落的花瓣，唯有指尖的颤抖，泄露出她内心的慌乱。

    什么叫“也就对你下流过”。

    他明明女朋友集了十几个、已经肾亏了好嘛！

    脸上不显，绝对是跑去韩国打了针。

    甘愿收拾好了那捧乱糟糟的花束，也顺带着收拾好了自己那颗兵荒马乱的心。

    重新坐回座位上，已然是八风不动、波澜不惊。

    刚才片刻的亲昵，就像是错觉一般。

    洛川程连怨恨都不曾，只在一旁拼命念叨：“分手，分手，分手，分手……”

    像是足球场上为自己支持的球队摇旗呐喊的球迷。

    给她勇气，给她信念，给她鼓舞，给她支撑……

    陆景深当然不知道这茬，还有些好奇地道：“你喜欢顾晨光呀！”

    这部电影的主演便是顾晨光，流量小生，当红炸子鸡，粉丝一堆，甘愿若是喜欢，也不意外。

    哪知，甘愿摇头：“不是哦，我喜欢的是杭城。”

    陆景深扬了扬眉：“顾晨光演的就是杭城啊！”

    甘愿解释道：“我喜欢的是作者杭城。”

    陆景深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表白来得猝不及防。

    偏偏甘愿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中告白了一次，只望着陆景深，振振有词：“我可是被杭城忽悠来杭州的，所以电影上映了，自然要给我家大大打电话。”

    陆景深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决定了，以后吵架了他直接爆马甲好了！

    两人自然是一起去看了这部电影。

    甘愿虽然读过原著小说，却仍是沉溺在电影情节之间，看得极认真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的是，一旁的陆景深，表情变幻不定。

    电影结束之后，陆景深问道：“怎么样？”

    甘愿今年27岁，对电影的质量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，大烂片可忽悠不到她，而这部电影，怎么说呢，质量绝对上乘，不过她选择无视导演演员配乐摄影这些，直接表白杭城大大，道：“剧本很扎实，我家杭城就算转行当编剧也是一流的。”

    陆景深哑然失笑，又问：“其他的呢？”

    甘愿特理直气壮地回复道：“我就是冲着杭城看的电影，其他的当然无所谓啊！”

    “好吧！”

    陆景深对自己的脑残粉，也是服气的。

    不过甘愿沉吟片刻，还是做出了评价：“这种小成本的悬疑片最重要的是剧本，故事讲好了才有看头啊，剧本实在是太好了，所以不论谁来导谁来演，都不容易出错。当然咯，整个团队还是交出了一番令人满意的答案。导演虽有些炫技的嫌疑，但还算克制；配乐很令人称道；顾晨光身为主演，发挥也一直很稳定；不过最令我意外的是季夏，她在这部电影里的表现太亮眼了。”

    季夏是女一，也是圈内超火的一线小花，只是出了名的没有演技。

    而这部电影，表现最亮眼的，反而是季夏，她演得朴素自然，在一众老戏骨里竟不输分毫。

    陆景深闻言，目光掠过几许复杂，紧接着，云淡风轻地道：“确实！”

    甘愿却轻笑着提起另一茬来：“我跟你说过没。”

    陆景深略有些好奇：“什么？”

    甘愿笑道：“顾晨光，高一的时候是我同桌。”

    陆景深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怎么办，女朋友背景有点厉害啊！

    甘愿却颇多唏嘘感慨：“不过他不怎么来上课，就算来上课也是在睡觉或者写剧本，他旷课太多，成绩狂跌，后来就转学了。那时候，我还经常陪人一起去酒吧看他驻唱呢！完全没想到，后来再看到他，就是各种荧幕上了。”

    以前的同桌混成大明星了，这绝对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。

    甘愿其实并非想要炫耀什么，她只是特别感慨，觉得时间真是一件无比强大的东西，把曾经趴在课桌上呼呼大睡的懒散少年打造成如今的一线巨星，也把当年贫穷的中国打造成世界第二大经济体。

    她在国外呆了八年，回国，想感慨一句物是人非都不成。

    一切变化太快，连景色也非昨日。

    如今北上广深已然一片发达国家的繁荣模样，就连当年追她的某个大草包如今竟已经是旁人心中的国民老公了。

    陆景深却是突然想到，顾晨光最好的基友是……洛川程。

    再联想到医院门口匆匆一扫的那个身影。

    陆景深已经能肯定甚至确定某些事了。

    但两人都是年纪一大把的过来人，有个过去也是正常，陆景深并不太在意，只笑容雅致温和地道：“我还是觉得你更变态一些，斯坦福医学博士。”